家住山东省临沂市交警支队家属院的赵先生多次向记者反映,他于1994年5月11日入住山东省胸科医院,该院对其病情未作复查和各项检查、未作注射、给药治疗的情况下,仅凭怀疑便确诊为肺癌(机化性肺炎)并将其右上肺和第五根肋骨切除,缝合29针,造成术后改变,导致了机化性肺炎钙化灶增生、胸膜粘连增厚、胸部疼痛、呼吸困难、肋骨缺如增生、端部疤痕增生外延,时而刺疼,难以忍受。而山东省胸科医院则称,术前高度怀疑肺癌,手术指征明确,手术切除右上肺,治疗方式明晰,符合治疗标准。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是完全符合诊疗常规的。
患者:被试验手术16年后才如梦方醒
赵先生告诉记者,如果不是2010年到北京航天医院做胃镜病理活检,并咨询了多家医院的专家,自己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1994年卫生部35号令发布《医疗机构管理条例实施细则》第88条规定:“诊疗活动:是指通过各种检查,使用药品、器械、手术等方法,对病情做出判断和消除疾病、缓解病情、减轻痛苦、改善功能、延长生命、帮助患者恢复健康的活动”。按照医学的要求:“剖胸探查只能是放在在各项检查之后考虑,例如痰癌细胞、支气管检查、胸膜以及肺穿刺活组织检查和胸水脱落细胞检查等。在各项检查仍不能确诊时,再考虑剖胸探查的手术”。
山东省胸科医院未按照卫生部条例规定和医学要求履行职责,对我未作复查和各项检查,未作注射、给药的治疗。5月12日,山东省胸科医院便以“经检查诊断(拟诊)为左肺Ca”让家属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之后才出示了唯一一项与肺疾有关的痰液检验结果,而且检查结果则显示“(痰液涂片)未找到癌细胞”。除此之外,再未做任何有关的检查(验)。
1994年5月9日,我在山东省立医院纤维支气管镜检查记录单显示:“纤支镜未见异常。刷检结果TB GO(—)”。以上检查无任何可疑之处。但是,在刷检结果的右下方,另外加注了莫须有的“少数可疑Ca”,骇人听闻的谎言,是检查结果中无果证实的、不应有的可疑证论。另外,还把5月12日血检中5.9的血糖值,视为高血糖,俨然填写在手术协议书上。
无阅片报告、无证实检查结果、无门诊病历,胸科医院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无中生有、肆无忌惮的任意判断,全程诊断历历在目:
1994年5月10日山东省胸科医院门诊病历印象:右肺癌、右肺TB待排。建议入院手术;
5月11日入院病历显示——入院时情况:急诊;入院诊断:右肺Ca;示教病例:是;病案质量:甲;
5月12日手术协议书显示经检查诊断(拟诊)为左肺Ca;
入院后确诊日期1994年5月13日;5月13日手术前确诊右肺癌。
赵先生认为,山东省胸科医院未尽说明、正确诊断和治疗义务,未向患者如实说明病情及诊疗措施;未说明应该做哪些检查;该院不能做的检查,未向患者说明是否选择其他医院检查治疗;未说明手术的创伤损害程度及范围等。对此,患者及其家属一无所知。山东省胸科医院让患者家属在恐慌不安、不知所措的情况下,无奈违心的在手术协议上签了字。自己成了山东省胸科医院示教手术的试验品。
院方:治疗方式明晰符合治疗标准
8月21日,记者来到了山东省胸科医院。
在院长办公室,记者表明身份说明来意后,一位中年男子把记者领到了医务科。
在医务科成科长的办公室里,成科长告诉记者要接受采访必须经过院党委相关部门批准。结果成科长忙活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联系到相关领导,当然也没得到明确的接受记者采访的指示。最后告诉记者,对于赵先生反映的问题,院方已经先后两次给其作了书面答复。这两次的答复,就是代表院方的解释和态度,只要记者按照答复上的写就行了。
记者要求查看病历、检验报告、手术记录、院方的两份答复函等相关资料,成科长表示这些资料只提供给患者本人或其委托人。记者无功而返。
记者在山东省胸科医院给赵先生的回复信上看到:
“自从(2011年)九月六日接待您的投诉和九月十三日接到您后续的投诉信后,我们医院非常重视,于2011-9-19召集了包括我院内、外科首席专家在内的七名大夫就您的投诉内容及病历内容进行了讨论,并对当时主管医师进行了情况调查,对您信中所涉及的投诉内容答复如下:
当时您低热、乏力、咳嗽1月余,抗生素(院外)治疗2周,效果欠佳。胸片示右肺片状模糊影,靠近周边,有毛刺。CT示:右肺上叶3×3cm大小的密度增高影,边缘有毛刺。术前高度怀疑肺癌,手术指征明确,手术切除右上肺,治疗方式明晰,符合治疗标准。术后病理为机化性肺炎,排除肺癌。机化性肺炎与肺癌在影像学上鉴别十分困难。机化性肺炎保守治疗无法完全治愈,并且有恶变可能,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行右肺上叶切除术是完全符合诊疗常规的。……”
“您来我院前已经在当地医院住院治疗,胸片、CT、纤支镜等检查都做过,而且已经用洁霉素、卡那霉素等治疗过一段时间,病灶仍存在,在当地医院怀疑为肺癌。故来我院后未再行CT、纤支镜等检查,只行手术前的常规检查。疾病的诊断主要依据为病史、查体、辅助检查如胸片、CT、纤支镜等(您带的当地医院的胸片、CT、纤支镜、病历等)。
……
因您术前无明确病理诊断,故手术时先行局部切除(当时无快速病理),切开病灶后未能明确病灶的性质,才行肺叶切除术。当时我国引进CT不久,很多医院包括我院都没有CT,因而CT的阅片水平不高,一般来说,影像学只能确定患者有无疾病和疾病的大体位置,不能确定疾病的性质,但可以根据CT影像的表现来推测疾病的性质,如病灶的大小、密度、边界、毛刺、周围情况。您带的CT报告上描述为中叶病变,考虑为肺癌,但手术时探查病变位于上叶,故行上叶切除术。
……
您来本院时带来了当地就诊的资料,已经行过鉴别性诊断等,我院初步诊断为肺癌,诊断依据为1、患者在当地医院用抗菌素药物治疗无效。2、胸片上显示肺上有占位性病灶。3、CT显示肺内有明显的病灶,3×3厘米、边缘有毛刺。
……
手术者术中的诊断是肉眼病理诊断、专家的诊断都不一定正确。肺癌的确诊诊断要依据病理,但由于医疗水平等方面的限制部分患者术前无法确诊,故教科书明确规定将手术开胸探查作为诊断方法之一。”
赵先生九问山东省胸科医院
赵先生带到山东省胸科医院的当地CT报告单上诊断结果为:右肺中叶占位性病变。
山东省胸科医院在在第一次回复中称:“CT示:右肺上叶3×3cm大小的密度增高影,边缘有毛刺。”
赵先生一问:一张CT片怎么会显示有两种不同的影像?山东省胸科医院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一张CT 片?
山东省胸科医院在第二次回复中又承认并辩解称“您带的CT报告上描述为中叶病变,考虑为肺癌,但手术时探查病变位于上叶,故行上叶切除术。”
住院医师刘某在入院记录上明确写到:怀疑为肺癌,行TB检查未能明确诊断,为进一步诊治来我院,门诊以肺癌收入院。初步诊断右肺Ca。
1994年5月12日,住院医师刘某和患者家属签署的《手术协议书》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经检查诊断(拟诊)为左肺Ca,院方建议手术治疗(探查)”。
1994年5月11日,这位刘医师送检两份赵先生的痰样,一份标本号数为A8194,一份标本号数为A8198,检验目的都是找癌细胞。5月12日A8194标本的检验结果是“未找到癌细胞”。5月13日A8198标本的检验结果与之相同。
1994年5月9日,赵先生在山东省立医院做的纤支镜TB检查,结果是未见异常。1994年5月11日送检,5月12日出来结果的痰液涂片检查也没有找到癌细胞。
赵先生二问:既然TB排查未见异常,痰液检查未找到癌细胞,医师刘某连“上下左右”都没有分清楚,那么,山东省胸科医院又是凭什么确诊为右肺癌的?
赵先生三问:我是来医院作进一步诊断治疗的,不是来做手术的。当时我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非常好。就算是真的患上癌病,短时间内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山东省胸科医院为什么安排我“急诊”入院?
赵先生四问:我5月11日住院,还未确诊。既然山东省胸科医院没有检验设备和相应的诊断技术,为什么不向患者推荐或委托有设备技术的医院作相应的检查、排查,而是匆匆忙忙地把患者送上手术台?
赵先生五问:山东省胸科医院把 5.9的血糖值定性为高血糖的用意何在?
赵先生六问:即然山东省胸科医院是依据患者带来的CT片作出的诊断,那么病灶也应该是在右肺中叶,而不是在上叶。手术切除的部位更应该是右肺中叶。可手术记录上却明确地写着“右肺上叶切除术”。医生是怎么知道病灶不在中叶而在上叶的?手术记录中为何对“中叶”部位只字未提?难道即便是医生把患者的胸腔全部打开也是对的?在医生的眼中,患者还是不是活生生的人?
赵先生七问:山东省胸科医院出院记录为什么会有两个版本?
赵先生八问:山东省胸科医院为何声称“机化性肺炎保守治疗无法完全治愈,并且有恶变可能”?
赵先生九问:山东省胸科医院仅凭怀疑就切除患者右上肺真的不存在过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