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球丑闻：规则碰撞道德，各方全是输家！

文/交广企业管理咨询公司首席专家谭小芳

 

 

 

前言：

 

伦敦奥运会金牌争夺如火如荼，但前一天的羽毛球赛场女双消极比赛事件仍在发酵。国际羽联史无前例的“大手笔”将3个国家4对选手全部逐出奥运，成为世界议论的焦点。一方面是4对选手的非体育道德行为受到谴责，另一方面国际羽联在伦敦奥运会上的赛制也受到了猛烈抨击。在这一事件上，无论是哪一方，都是输家。

 

从8名女运动员在奥运赛场上主动输球开始，这场闹剧正式上演。她们试图建立起“更可取”的1/4决赛的对阵位置，于是，这些世界上最棒的羽毛球运动员打了世界上最臭的球。发球下网、回球出界，惨不忍睹。温布利体育馆的现场观众发出了巨大的嘘声。

 

一天之后，国际羽联开出重罚，取消参赛资格的处罚令人震惊，也致使赛事陷入混乱，还立即招致了抗议以及修改规则的呼声。有意思的是，尽管“消极比赛”目的一致，但面对处罚的3个国家代表团却反应不一。韩国队提起上诉；印度尼西亚队先提起上诉后又主动撤回；中国队则没有提出上诉，还公布了一份措辞严厉的声明，表示尊重处罚结果，并将根据调查结果作出处理。操纵比赛，愤怒的人群，正式抗议，秘密的听证会……这一连串的事件让所有卷入其中者颜面无存，更损害了羽毛球这项运动。

 

伦敦奥运会上羽毛球首次引入了小组赛环节，以使每支队伍至少能打三场比赛。初衷虽好，但是问题却出在这里，被取消资格的4对选手此前都已经锁定了1/4决赛名额，最后一轮的当务之急因此变成了选择下轮对手，而不是争夺输赢。

 

面对道德与规则，运动员选择了后者。但她们或许没有想到会因此而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违反体育道德”的批评声呼啸而至，国际羽联的处罚更让运动员们很受伤，她们4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谭小芳）老师认为，金牌和价值观分属两个体系，不存在谁超越谁的问题。金牌属于游戏范畴，它受规则的制约。所以，你可以说金牌不能超越规则。价值观属于社会范畴，它受道德的制约。所以，被道德认可的价值观才是高尚的。道德是什么，它是女人的裙摆，高与低看话语权在谁的手里。超短裙与长袍，哪个更高尚？哪个更邪恶？所以，道德辨别好与坏在国际舞台上是缺乏统一标准的，但规则评判对与错在世界范围内都是通用的。

 

谈论羽毛球的消极比赛，在游戏的范畴里来争论，是非曲直是很明晰的。如果放进道德的范畴里，体育比赛里的很多东西是说不通的，而且是肆无忌惮地践踏着道德底线的。比如自行车和中长跑中的团队作战，常用的战术是压制和限制其他竞争对手，以保障自己获利，这是道德中最被鄙视的损人利己。

 

虽说奥运规则不能跟相对更加严谨的法律相提并论，但二者确实具备可比性。奥运规则是奥运会的游戏规则，而法律是社会的游戏规则，二者均是通过一定程序制定出来，要求参与者必须遵守。奥运规则与法律一样，不可能预见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永远都存在有漏洞的可能性，但无论奥运规则有什么漏洞，运动员们也不能不遵守奥运规则，就像现行的法律即便有什么漏洞，我们也不能以此作为违反法律的借口一样。所以我的第一个观点是，奥运规则必须得到充分的尊重。

 

既然制定了规则，就要有执行规则的人，在法治社会法官充当此角色，任你什么争议，最后都由法官说了算，而奥运赛场上的裁判员正如法庭上的法官，在奥运这个竞技场上，既然制定了规则，也选定了裁判作为执法者，那么裁判的裁决就是奥运赛场上的权威，每一位参赛者都必须服从。所以我的第二个观点是，裁判的裁决必须得到尊重。

 

法官的形象是一手持利剑，一手执天平，证明法官拥有法律赋予的权威，同时也必须保证公平。既然如此，奥运赛场上运动员尊重规则，尊重裁判，裁判也必须还运动员一个公平。乍一看，似乎对中国羽毛球女双和英国自行车队的判罚都没有错误，中国羽毛球女双消极比赛事实明显，而英国自行车队利用规则也十分巧妙，可是，笔者却认为这两项判罚都是错误的：

 

首先，奥运规则是类似于法律条文的成文性规定，既然没有明文禁止在羽毛球赛场上不拼尽全力，必须全力比赛，那么为了将来达到夺冠的目的保留实力，就如同在游泳、田径等项目中运动员会在预赛中有所保留一样，只是战略战术的运用而已，这种行为肯定没有违反奥运规则。而如果羽毛球比赛规则确实存在这样的漏洞，也应当是由国际羽联重新对奥运会羽毛球比赛规则进行检讨，考虑是否需要增加这方面的规则，而不是利用奥运精神进行裁决。这正如同不能认定违反社会道德的人就必须判刑是一样的道理，如果这个人违反道德的行为确实达到了应当进行法律惩戒的程度，也应当是在立法制定这个罪名后才能对其宣判刑罚。至于英国自行车队的“假摔”事件，赛后，那位涉嫌“假摔”的选手辛德斯在赛后对媒体称：“我摔倒了，我是故意那么做的，为了能获得重新出发的机会……那都是计划好的，真的。”既然如此，这就不是裁判口中的“合理利用规则”，而是恶意利用奥运规则。这种行为放在法律中叫做“法律欺诈”，在法律上被视为无效行为。同理，英国自行车队这种恶意利用奥运规则进行规则欺诈的行为，即使获得了冠军也应当取消成绩。

 

所以，我的第三个观点是：虽然尊重规则，尊重裁判，但对于不公的裁决，必须合理运用规则主张自己的权利。既然规则赋予了运动员申诉的权利，那么对于不公的裁决当然应当申诉。奥运赛场是公平竞争的竞技场，运动员遵守规则的同时也必须合理利用规则保护自己，正如同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上，遵守法律也利用法律保护自己一样。

 

奥林匹克是竞技，奥林匹克精神是道德。这就是“更高更快更强”与“参与比获胜更重要”，两个理念的解读上会产生冲突。“更高更快更强”说的是竞技层面上的争金夺银，“参与比获胜更重要”说的是精神层面的永不放弃，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因此，把羽毛球的假打放到道德范畴里的奥林匹克精神层面上去评判，把自行车中的假摔放到奥林匹克规则层面上评说，中国运动员变得丑陋了，英国运动员变得睿智了。这不公平，也不公正。

 

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它成功地跨过了规则的边界，也巧妙地越过了道德的底线。因为面对上帝，规则和道德一起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