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7月,黄炎培、褚辅成、傅斯年、章伯钧等六位国民参政员联袂访问延安,黄老与毛主席进行了著名的延安窑洞“周期率”谈话。他引用历史典故问毛主席:共产党的政权能否找到一个办法跳出历史上的“周期率”,即一党、一国、一政权“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对黄老的坦诚直言,毛主席当即非常自信地回答:“我们已经找到新路,能跳出这个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周期率”谈话中黄老把中国历史上改朝换代的相似性称为“周期率”,毛主席精辟地揭示出“周期率”的症结是缺乏民主基础上的监督。这是一位杰出的民主党派首领与一位伟大的开国领袖之间的一次历史性的经典谈话,给后人留下了无限思考和期待的空间。
重温“周期率”谈话中毛主席讲的“民主”、“监督”话题,进而联想到现在国家政治生活中民主党派的民主监督。
民主监督是我国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制度的重要内容,是我国社会主义监督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民主监督作为民主党派的基本职能,具有层次高、范围广、代表性强、形式灵活等特点,已经成为我国民主政治生活中最常见、最实用、最高效的民主监督形式。随着我国民主政治的不断进步,尤其是中发(1989)14号文件和中发(2005)5号文件出台后,民主监督工作进入了一个有序规范的发展阶段。但作为民主党派的一项基本职能,民主监督在实践中常常流于形式,存在着民主容易监督难、建议容易批评难的问题,从而造成了民主监督形式繁多、实效不足的虚位弱化现象,其象征意义远远超过了其实际效果。
我国实行的是非竞争性的合作性的政党制度。在西方竞争性政党制度下的民选制度,在秩序之内保持一定周期的权力更新运动,合法性地允许人们在累积较多社会不满的时候定期发泄,将不安全因素转移出去,它使人们在走向“更糟”的趋势前止步,不必硬一头扎下,非走到天翻地覆改朝换代不可。我国非竞争性而合作的政党关系虽然有助于社会的稳定和政治资源的节约,但难免使“互相监督”失衡。在缺乏有效竞争和监督的情况下,一方面民主党派对执政党的民主监督软弱无力,进而导致其自身参政议政能力衰退;另一方面执政党的压力和动力衰减,励精图治的精神状态萎缩,进而导致对民主党派功能与价值的漠视,有把民主党派降为次政党级的经济组织和文化学术团体的趋向。因此,需要加强民主监督功能来凸显民主党派的现代政党属性与价值的存在,用民主监督来代行政党竞争的功能,促进国家政治的优良性,社会生活的公平性。就执政党的党外监督而言,其实也主要是指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民主监督。
目前,民主监督缺少实效性的制度和规则,缺少刚性的法律保障,制度上不健全,实践上难作为。客观讲,它更多的取决于执政党的认识和重视程度。对此,中共中央是高度重视的,但往下是逐步减弱的趋势,上边重视,下边漠视,全国呈现一种头重脚轻的局面。最有效的实现途径和保障显然不是来自某个人或某些人,而是来自制度,来自宪法和法律的保障。虽然民主监督还存在诸多制度、程序和机制问题,缺少法律的保障,但民主监督作为我国政治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已引起执政党和参政党的共同关注。可以相信,在科学发展观指导下,民主党派的民主监督工作必将逐步得到制度规范与科学发展,并在政治与社会生活中发挥越来越大的实效性。这是黄炎培等老一辈民主人士的政治理想,更是当代广大民主爱国人士及人民群众的现实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