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中关村只是一片远离北京市中心的农村用地,上面建有一些小房子。从字面上讲,中关村的“村”就是“村庄”的意思。与中国多数地方一样,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中关村是中国最近似硅谷的地方,这里聚集了大批电子卖场、研究中心、上市科技公司和数以百计的创业公司。游走在众多摩天大楼之间,很难想象这片土地20年前竟然是一片农田。
中关村(或者整个海淀区)已经成长为中国的顶级科技中心,理由有三:
1、学术中心坐落于北京西北部的中关村毗邻中国两大顶尖学府——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除此之外,这里还有数不尽的其他高校,包括北京科技大学、北京理工大学、北京邮电大学和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等理工科院校。正是这些原始人才储备令美国政商领袖感叹新的“技术差距”。
从农田变为科技中心的转变始于科技研发。除了高等院校外,研发资金主要来自中国科学院和跨国公司。正如丹尼尔·史(Daniel Shi)在问答网站Quora中所说:“将研发中心设在北京的跨国公司数量出奇得多,包括:诺基亚(微博)、爱立信、摩托罗拉(微博)、索尼爱立信、微软(微博)、IBM、Sun、甲骨文(微博)、BEA、阿尔卡特朗讯、谷歌。美国没有任何一个城市集中了如此多的研发机构。”
很快,中关村出现了一个向学生和学者出售电子产品的小型市场。点点网创始人许朝军(微博)就曾经描绘过这样一个场景:
“1997年,中关村科技园还是个小村庄,只有两栋建筑。各种各样的企业家努力提升编程技巧、争夺政府订单,并聘用我这样的(清华)学生为他们工作。他们当时可能能拿到10万元人民币的合同,但仅付给我们5000元人民币,剩下的95%被他们自己赚走了。当时我一个月只能赚2000元人民币,1000自己用,还有1000给父母,这样他们就不用种地了。对我而言,尽早独立生活是一种责任。正因为我在中关村的工作经历,使得我成为了小圈子里的知名程序员,随后迎来了一个真正的机会。”
这个真正的机会是1998年与陈一舟(微博)的相遇。陈一舟现在是人人公司CEO,许朝军在那里工作了5年,还曾担任互动部门副总裁。
2、政府和媒体在美国,企业家听到“政府”肯定会逃走。而在中国,政府却是必然选择。互联网是中国私有化程度最高的行业之一,国有企业不多,但政府依然扮演了关键角色。
早期主要体现在政府合同、科技园租金补贴或是政府下属科研机构的资助。政府希望将北京建设成为各方面的窗口,所以也有一些针对科技行业的额外资金。
一旦创业公司达到一定规模,与政府的关系便至关重要,从支付牌照到内容管理。当你的视频网站出问题时,你会打电话找谁?
几乎所有的中国企业都要符合战略性国家利益,但部分是额外战略。所有的媒体公司,甚至用户原创内容网站都必须在北京开展很多业务,许多公司甚至干脆将总部设在北京。
3、良性循环科技中心可以形成一种自给自足的发展势头。科研机构和大型科技企业的员工离职创业后,可以凭借他们的人脉获得建议、种子基金和人才。当部门主管离职创办自己的企业后,他所在的部门通常会有一半——人才那一半——随他而去。百度、搜狐和新浪等北京科技巨头的人才网络已经成为中国版的“PayPal帮“(PayPal Mafia)。
孵化器公司Y-Combinator创始人保罗·格拉汉姆(Paul Graham)在一篇题为《创业中心为何可行》(Why Startup Hubs Work)的文章中写道:“我认为有两个因素可以起到矫正作用:待在崇尚创业的地方,以及与那些能够帮助你的人会面。身边聚集众多创业人士将会同时提供这两个因素。”与硅谷一样,中关村同样聚集了大批痴迷于创业的人。
超越北京中关村是中国最近似硅谷的地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中国的其他地区也有自己的优势。在中国三大互联网巨头中(百度、阿里巴巴(微博)和腾讯),只有百度的总部位于北京。
阿里巴巴集团及其庞大的电子商务帝国(淘宝网(微博)、淘宝商城(微博)、支付宝(微博)和阿里巴巴)总部位于杭州。附近的上海拥有丰富的资源、跨国公司和风险投资家,尽管他们的多数交易仍要飞到北京去完成。以科技中心的角度来看,这一地区仅次于北京。
作为中国最大的社交网络和游戏公司,腾讯总部位于深圳,此地的硬件实力令人印象深刻。这里聚集了数不尽的山寨电子厂商,他们创造了很多诡异的产品,例如“Motoloba”手机以及“乔布斯纪念版”Android平板电脑。当你听说“低于100美元的中国风Android设备”时,肯定是深圳带的头。
其他一些新兴的科技中心还包括大连、成都和西安。
独特优势经常有人说,硅谷之所以能够吸引顶尖人才,是因为这里拥有地球上最宜居的环境之一。但没有人会如此评价北京。
北京完全得益于后天优势,这里充斥着污染形成的雾霾。但恰恰因为生活不够舒适,缺少上海的物质享受或深圳的阳光,赋予了北京独特的优势。这里的人有着坚忍不拔的意志,拼命抓紧每时每刻,突破一切障碍。
有一位朋友告诉我,最近有人问李开复(微博),他的创业孵化器创新工场为何没有设在风景如画的成都,那里的生活成本低,而且美女如云。李开复开玩笑地回答道:当他支持的企业家轻松愉快时,他就没法轻松愉快了。
但不要将北京误解为一个企业家生产线。正如欧逸文(Evan Osnos)在《梦想之城》(City of Dreams)中所写,北京同时身兼“政治中心和创意温床”的角色。这里充满了创意,虽然很多企业最初是靠山寨起家的,但在进化过程中,已经无法看出山寨的痕迹。例如,在中国如日中天的新浪微博与Twitter几乎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当TechCrunch举行首次国际Disrupt大会时,也选择了北京。这里充满活力,不拘一格,而且与众不同。不过,地球上目前仍然没有比硅谷更好的创业基地。(思远)